“只要你表现的够好......”

他伸开手臂，示意沈听禾为自己宽衣。

沈听禾心早已千疮百孔，她如同提线木偶，手缓慢抬起，放在裴言澈的腰间...... 

裴言澈能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她明明这么害怕，可还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裴言澈心里莫名恼怒，一把抓起沈听禾解衣服的手，“你可真是伟大，为了贺朗深，都能做到这种地步。”             

沈听禾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为了让贺朗深带你离开，也与他行了苟且之事？”

他的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利刃，一遍遍剖开沈听禾的心。

沈听禾看着身前男人与年少时无甚差别的容颜，觉得无比陌生。

裴言澈怎么能做到对自己的爱恋视若无睹，随意欺辱她，如今又以龌龊的心思揣测她和贺朗深的关系。 

沈听禾手脚麻木，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这幅样子让裴言澈心烦意乱，失去兴致。

他推开沈听禾的手，整理好衣衫，转身离开。

沈听禾脑子里还是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连累贺朗深。

可是自己能做什么？连自己的宫女都不能保护，只能听着外面不断传来被杖杀的宫女惨厉的叫声。

沈听禾睡不着，短暂进入睡眠之后也会被噩梦惊醒。

一连几天下来，沈听禾身形消瘦，无比憔悴。

这一日，沈觅萤突然不请自来。

她穿着雍容华贵，脸色苍白的沈听禾在她身边更显得虚弱。

沈觅萤故意捂住口鼻，嫌恶地说，“哎呦，长乐宫怎么一股子血腥味。”

沈听禾看着她眼中的嘲笑，忽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派人偷听我们说话吗？”

“是有怎么样？你就算告诉裴言澈他也不会相信你的。”沈觅萤笑得一脸纯良，在沈听禾看来十分刺眼。

这个毒妇！“她们是一条人命啊！”

沈觅萤十分不屑，“关我什么事？你是她们的主子，生死关头却护不住她们，她们肯定对你心有怨言吧。”

“也是，你现在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当然没能力护住自己的婢女。”

沈听禾心脏一阵阵抽搐，她究竟怎么做才可以？明明已经谨小慎微地活着了。

当初一幕幕年少情深皆成泡影，她满怀期待在如今看来就是个笑话。现在她与裴言澈纠缠并非本意，她想走，她想离开皇宫......

沈听禾心中有个念头越来越盛。

“皇上驾到！”长乐宫外一道声音传来。

沈觅萤连忙换上温婉羞涩的神情，向裴言澈行礼，“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阿萤怎么在这里？”裴言澈清朗的声音响起，他伸手扶起沈觅萤。

沈觅萤脸上带着得体的笑，“臣妾怕母后烦闷，特意来此处陪母后聊聊天。”

“朕有要事同母后商议，今日你就先回去吧。”裴言澈对她说。

沈觅萤本想多嘲讽沈听禾几句，见裴言澈来了，只好作罢。

裴言澈身边的太监适时地开口，“娘娘，请吧。”

沈觅萤走出长乐宫，心里十分不甘。自从封后大典之后，裴言澈没有踏入凤仪宫一次，每次见面说话也都是礼节周全，他跟自己这个皇后不亲密，反而时不时地来长乐宫见沈听禾。

又回想起封后大典上沈听禾身上的吻痕，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嫉妒。

长乐宫陷入寂静，裴言澈和沈听禾面对面站着，彼此沉默。

她垂眸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想知道贺朗深如今怎样吗？”

听到贺朗深的名字，沈听禾猛地抬头，自己多番打听贺朗深的消息，都没有结果，一定是他封锁了消息。

可是现在为什么要来说这些？

沈听禾压下心中涌上来的疑惑和好奇，她怕落入裴言澈的陷阱，再次让贺朗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故作不在意，“他是死是活我无法干涉。”

“皇后已经走了，陛下还是去陪皇后吧。”

裴言澈听着沈听禾把自己往别的女人那里推，心中一股不耐烦的情绪升上来。

“朕要干什么不用你管。难道你在嫉妒吗？”

沈听禾矢口否认。嫉妒？这种情绪她从裴言澈娶妻之时就不配再有。

裴言澈抓起她的手腕，“那朕也将你纳入后宫怎么样？”

沈听禾脸色大变，没想到裴言澈这么混账！

虽然她就当了一天皇后，和先帝没有肌肤之亲，但在皇家文牒上，她已经是先帝的第二任皇后，是裴言澈的母后。

可他竟然不顾纲常伦理，要纳她入宫？

裴言澈一定是疯了，为了羞辱她，连自己的脸面，皇家的脸面都不顾了。

沈听禾以为她伤痕累累的心脏已经麻木，可是这时，依然再次抽疼起来。

裴言澈看着她沉默呆滞的脸，皱起眉，伸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令沈听禾抬头看向他，“你不愿意？”

“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嫁给朕吗？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裴言澈强压着怒火。

以前的沈听禾怀揣着美好的愿望，想象他们的未来，那时候的她自然想要嫁给裴言澈。

可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她逐渐清醒地意识到，裴言澈并不爱她。

沈听禾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裴言澈，“我不愿。”

裴言澈以为眼前的女人听到这个提议，会对他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听到她的拒绝，裴言澈捏着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沈听禾有种下巴碎掉的恍惚。

裴言澈猛地甩开她，沈听禾摔坐在地上，下巴上的红印明显。

裴言澈突然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拂袖离开。

独留沈听禾一人，她查看自己的手掌和手肘，刚摔下去时候蹭破了皮，现在渗着丝丝血迹。

沈听禾把头埋进臂弯里，任凭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掉落。

外面阳光明媚，可是沈听禾觉得阳光怎么也照不到自己，她好像一直身处在黑暗中。

过了好久，沈听禾站起身，关上宫门，走入自己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