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祁以凰迎他回家的声音。

“公主！”

叶楚尧眸色一瞬血红。

他驾马要上城墙，被副将拼死拦下：“将军！冷静！城内有皇帝设陷，您不能就这么冲上去！”

城墙之上，那抹红影那般刺眼。

叶楚尧攥紧了缰绳，猩红眼神从城墙之上落在空荡荡的城门口。

他原本还有迟疑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坚定。

“众将可愿随我冲入京城？！”

副将一听这话，当即明白过来：“将军您的意思是？”

叶楚尧望着城墙之上那抹红影，点头。

会意过来的副将厉声高呼：“末将誓死追随林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身后万千将士同样大呼。

在城中过习惯安逸日子的侍卫军哪儿抵得过真正上过战场的战士。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叶楚尧的军队便攻破了城墙上的射杀局势。

所有人正要往皇宫厮杀冲去时。

叶楚尧却是第一时间飞身上了城墙。

“霓凰……”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叶楚尧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将她的尸首取下，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如今布满尸斑，脖颈处是骇人的勒痕。

他红了眼：“你不是厌恶我吗？你不是恨不得我跟你分开吗？为何要为我做到这个程度？祁以凰。”

可怀里的人，早已不会再给他任何答案了。

……6

皇宫内。

殿内有舞姬翩翩起舞，皇帝正躺在龙榻上，身旁环绕三名美人伺候。

就在这时，殿外有侍卫慌张匆忙赶了过来禀告——

“陛下！不好了！”

冲散了舞姬，皇帝脸色恼怒：“做什么？”

“林、林将军他反了！”

地上的侍卫吓得脸色惨白，“他如今已经打到宣武门下，马上就要攻入太和殿了！”

啪嗒一声。

皇帝手上的酒杯轰然掉落。

他推开身上的美人，混沌的眼神一瞬清明，满是惊诧。

还不等皇帝再有下一步反应，只听殿外已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宫内混乱一片，美人舞姬尖叫着飞快离去，内侍同样到处逃窜。

叶楚尧攻进来了！

皇帝瘫坐在龙榻上，望着门口瞳仁骤然收缩。

只见叶楚尧单手执剑，一点点朝他走来。

皇帝下意识瑟缩了下，却还是强硬着语气厉声大吼：“叶楚尧！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你若不杀霓凰，我不至于被逼至此！”

叶楚尧双目通红，长剑挥下，鲜血四溅。

就此，姜国元宁年终。

叶楚尧得民心登帝，成为姜国新任国君，年号为平康。

继位后。

前朝所有奸祟之流被叶楚尧尽数整治。

新姜国不再以文为重，也并非以武为重，两者相协调，以文治国，以武平乱。

等一切尘埃落定。

叶楚尧颁布的第一条诏令便是——以皇后之礼厚葬祁以凰。

此诏令出来时，有朝臣提出异议。

“陛下，祁以凰乃前朝公主，如今您要以皇后之礼厚葬怕是不妥。”

“何处不妥？”叶楚尧冷眸如箭，冷厉望过来，“若是没有霓凰以命换来的粮草，朕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话音落地。

朝堂再无声，直到一人站出来高声附和：“陛下英明！”

“祁以凰虽是前朝公主，可那日她被赐死时在殿中所言无不令人醍醐灌顶！她担得起如今这皇后大礼！”

此话一出，在场众臣沉寂许久，终究没了声音。

这事便就这么定下了。

葬礼当天。

叶楚尧归来后，首次回了公主府。

踏入府内，满是空寂。

听那名侍女说，祁以凰出发去开粮仓之前，就已经将全府遣散。

她是做好了死的准备的，不愿牵连公主府众人。

叶楚尧的心猝然一痛。

他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仿佛一转眼就能看见祁以凰在膳厅等着他用膳。

忍着那酸楚。

叶楚尧踏入了两人的房间。

屋内没有人打扫已经布满了灰尘，在桌上赫然用砚台压着一封什么。

叶楚尧心中咯噔一下，缓步走过去。

只见那纸上赫然写着——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