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你还好吧？”
“我靠，包杂碎这波真的过分了！”
沈柠靠近人群，就听见男人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的声音响起。
她凑过头去看。
地上坐着一身穿工服的男人，额头上有血迹流出，连带着衣领上都是，此刻有人用毛巾按着伤口。
男人摇摇头，看上去昏沉。
刚刚听见了包杂碎的名号，沈柠皱眉，要是没猜错，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准备买房的程哥了！
她挤开人群，声音响起：“你好，请问你是程哥吗？”
一群糙汉子中突然出现一道柔声女声，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
程鑫看了她一眼，不认识，又低下了头晃了晃。
钢管砸到头上的余韵还在晃，他还是有些想吐。
旁人见状沈柠，开口询问：“你谁啊？
找程哥有事？”
“我是秦氏销售组的，我……”一听是秦氏的员工，还是销售部的，离沈柠最近的人这会厌烦情绪不忍，一下就将沈柠给拽了出去。
“你来找程哥干什么？”
“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有点良心？”
“你和包杂碎是一伙的？”
三连问朝着沈柠打去。
刚刚被用力一拽，她的手臂有点疼。
沈柠忍下，开口解释：“我和包工头不是一伙的，我今天来找程哥，是为了他买房子的事。”
“呵！”
男人声音冷冷，透着讽刺：“包杂碎都把程哥钱给扣光了，刚刚又说程哥把钢管给弄坏了要赔钱，辛苦快一年最后倒贴钱，还买个屁的房子？”
把钢管弄坏？
这找茬的话连沈柠都听不下去了，又不是钢铁人，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看来包杂碎上头的人还挺厉害，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沈柠：“程哥，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程鑫起身，无视沈柠，转身就要走。
工友担心的声音响起：“程哥，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程鑫声音哑了几分：“不用，你们快回去上班吧，不然被扣钱了。”
“可是……”程鑫笑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们别一副哭丧脸，快去吧！”
纵使几人嘴上说着要将包杂碎怎样，可毕竟都是打工的，还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
有些话，只能说说。
看着他们无力的颓废模样，沈柠心中微微触动几分。
这世界，会吃人。
程鑫没回工地，而是朝着旁边的小道上过去。
那后方有一排简易房，是给工人们住的宿舍，环境简陋，不过对于外出务工的人来说足够了。
“还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沈柠还以为自己跟丢了，拐角处突然出来的身影吓了她一跳。
“程哥，我是来找你说包工头克扣工资的事。”
程鑫终于上下打量她，语气淡淡：“你除了销售部的员工外，还有什么身份？”
沈柠一下没反应过来。
程鑫又说：“你能做什么主？
你是秦氏高管吗？”
“……”程鑫见状明了，不愿再多说：“你走吧，我现在没钱买房子，给不了你业绩。”
男人说完离开，身影有些倾斜。
沈柠站在原地，给徐晶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听完沈柠的汇报，声音严肃：“秦氏高管都是老秦董当初挑选出来的人，如果郊南工程连包工头都能这样随意苛刻，那这中间，估计还有脏事。”
老秦董？
秦屹的父亲，沈柠对秦屹父亲的印象不深，只记得那人不苟言笑。
这次回来她也只听说秦屹父亲退了，换成秦屹子承父业，至于其他的消息一无所知。
“徐组长，这事应该不小吧？”
徐晶笃定：“当然，即将收尾的工程出了这事，会失了人心，包工头即使是地头蛇也没法一直压着别人，以前并不是没出现过工人大闹集团的事。”
“郊南如果因为这事出了插曲，房子滞留，那我们，一无所获的同时还会损失惨重。”
沈柠不解：“为什么？”
要损失应该也是集团损失才对吧？
徐晶叹了口气，解释：“当初一组二组分的清楚，郊南是完全属于二组的，那块地原本是风水宝地，售价又高，如果黄了，你猜我们会损失多少？”
沈柠反应过来，她抬头望着身侧方即将完成的大楼，视线被太晚烤的灼热。
徐晶沉默了两秒，又说：“我今晚回来，到时候我们见面说，你现在先回公司！”
人与人，差别可真是大。
下午三点，现在是外面日头正晒的时候。
沈柠没想到能在商场遇见大家口中的包杂碎。
此时包杂碎手里提着两个奢饰品袋子，空出的那只手搂着一女人的小腰，被肉堆挤出来的那双眼尽显流氓猥琐。
沈柠还听见了他调情声音：“宝贝，哥哥白天这么满足你，晚上你也要好好满足哥哥~”女人娇笑了声，凑近包杂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两人乐不可支的走了。
看完这一幕的沈柠狠狠戳着手中的冰淇淋。
心里头将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秦屹来到面前看到的就是被戳的稀碎的冰淇淋还有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气息的沈柠。
“遇到难题了？”
秦屹声音落下。
沈柠抬头，看着他假笑了一声：“你让我来商场干什么？”
“旁边试礼服。”
沈柠莫名其妙：“什么礼服？”
“我们订婚宴上穿的。”
沈柠差点被这话呛到。
她疑惑看着眼前的人：“秦屹，我们是假的，举行订婚宴算怎么回事？”
假的两字沈柠咬的很重。
秦屹面上无波无澜：“爷爷的安排。”
秦老爷子？
沈柠一下说不出话了。
如果是秦老爷子让举行订婚宴，那还真是棘手！
“你，你不会拒绝吗？
一旦举行订婚宴了那我们就等于公布了，以后你再和秦爷爷说我们是假的，那秦爷爷还不得把我从绿江大桥上扔下去啊？”
不是沈柠危言耸听，她觉得秦老爷子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她还想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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