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和榕眸色微沉。
而顾彤娅听到声音,回眸望来。
四目相对,她察觉到男人的异样,白皙的手指绕着佛珠打转:“我特意去纹的,怎么样?
陶和榕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佛珠。
他瞬间敛起眉,语气冷沉:“放下!”
可顾彤娅置若罔闻。
她走上前,拉过他的手抚上后背上的莲花,媚眼如丝:“陶和榕,我身上这朵莲,和你修禅时佛堂里的莲花,哪个更好看?”
“荒唐!”
陶和榕上前夺回自己的佛珠,抬步就要走。
顾彤娅却抓住他手腕,将他推摁到衣帽间的门上。
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她直接踮脚吻上他的唇。
唇齿相碰,房间里的气氛逐渐旖旎。
陶和榕很快拿回主动权。
他搂住她的腰,带着她走回卧室,压着她倒在床上。
顾彤娅眼眸迷离,伸手去接陶和榕衬衫的扣子。
然而刚碰到,男人却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动作。
下一秒,他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顾彤娅,别装醉。”
他的掌心明明那么烫,顾彤娅却浑身冰冷。
她唇角的笑不见了,忍着被揭穿的难堪攥紧手,声音发哑:“你就这么讨厌我?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陶和榕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就起身走出了卧室。
一楼的静室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顾彤娅咬住下唇,竭力想把浮在眼前的那层水雾逼回去。
后背的莲花纹身是飙车后找人加急纹出来的,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想要陶和榕能多看自己一眼。
他那么忠于他的道,她偏偏就要亵渎他的道。
顾彤娅以为陶和榕会来找自己,多少还是在乎她的。
可现在看来,她赌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另一边,陶和榕同样心乱如麻。
他坐在蒲团上默念着清心咒,修长手指一圈圈捻过佛珠。
但那朵妖冶绽放的红莲却像长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又想起佛珠被顾彤娅拿在手里绕玩,陶和榕动作一滞,佛珠从掌心掉落在地上。
陶和榕眸光微沉,这是他第一次失态。
半晌,他将佛珠拾起放在桌上,而后拿起另一串沉香手串坐了回去。
寂静的夜,两人都一夜无眠。
翌日早上。
顾彤娅起床下楼时,陶婂已经去上学。
见陶和榕还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脚步一顿,不是很想和他面对面相处。
她站在楼梯上,正想转身回房间。
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再不吃就冷了。”
他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顾彤娅心底腹诽,赌气般走到他对面坐下。
家里保姆顾阿姨端来一份三明治和牛奶。
陶和榕因为修禅戒了酒肉,所以只要他在家,餐桌上就见不到一点荤腥。
顾彤娅起了叛逆心,将餐盘推开:“顾阿姨,给我煎份牛排。”
话音刚落,陶和榕就抬头皱眉:“早上吃牛排?”
“怎么,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吃份牛排你心疼?”顾彤娅毫不客气,把那天陶和榕说的话还给了他。
陶和榕薄唇紧抿,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丢下句“随你”,就起身离开。
他穿好西装外套,要出门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顾彤娅:“别再去酒吧。”
顾彤娅刚想顶嘴质问凭什么。
陶和榕接着说:“我今晚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想吃什么让顾阿姨给你做。”
说完就踏出别墅大门。
顾彤娅怔在原地,不敢相信陶和榕竟然跟自己报备行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顾阿姨将牛排放在顾彤娅面前,笑道:“少爷和夫人的感情变好了。”
顾彤娅没应声。
感情变好的前提是得有感情。
但陶和榕对她……
心口刺痛起来,顾彤娅嘴里发苦,没了胃口,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顾彤娅是被楼下的声响吵醒的。
她皱着眉起身,刚走到楼梯边,就看见段汐月扶着明显喝醉的陶和榕走进客厅。
陶和榕不是不喝酒吗?
顾彤娅走下来,不善的看向段汐月:“这是怎么回事?”
段汐月把陶和榕扶到沙发上,才转向看她:“抱歉夫人,和榕是为了帮我挡酒才……夫人不要怪他。”
这一抬头,顾彤娅清楚看到段汐月明显花掉的口红。
而段汐月也彷佛被人戳破什么,好似心虚一般的抬手遮盖。
“有夫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她微微颔首,说完就转身离开。
顾彤娅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整个人都在极轻地发抖。
可比起愤怒,她其实更悲伤,更痛苦。
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破戒,这感觉比她被扇了两巴掌还要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