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杜老头跟杜村长家里借了五两银子,带着几个人直奔县城报官。
杜云明和杜云亮两兄弟带着村里的青壮年,急匆匆赶往于家村,去找于大勇。
闹哄哄的,事情到一段落,村里人忙着回家做午饭,还要干农活,没人在这里继续看热闹。
杜老太从回来之后,看到空空如也的箱子,就不停地哭,不停地喊。
赵翠莲阴沉着脸,走到杜云岚和杜清雪的面前。
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瞪着杜云岚,那双眼睛阴狠至极,像是淬了毒一般。
“杜云岚,你可真是好样!”
杜云岚吓得心里咯噔一下,鼓起勇气,把女儿拽到身后,护着女儿。
“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跟于大勇两个人陷害我,想把我置于死地!既然你已经不要脸地指责我,我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杜青雪拉着娘亲后退两步,仰起小脸四笑非笑地看向赵翠莲。
她今天有了更多猜测!
杜青雪笑眯眯,试探着问:“二舅妈,我怎么觉得青石、青和,这两个长得不像二舅舅,反而像于大勇,你说奇不奇怪?”
原本赵翠莲一直用阴毒的眼神看着他们,在听到杜清雪的话之后,面色大变,眼神闪烁,四处张望。
见周围只有杜云岚和的清闲母女二人,赵翠莲这才松口气。
“满嘴胡言,就会污蔑人,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赵翠莲气得跺脚,转身进屋。
即使她现在想掐死杜云岚、杜青雪母女二人,但不敢动手。
于大勇万一被抓住了,招了供,她就要被浸猪笼。
看着赵翠莲落荒而逃的背影,杜云岚和杜清雪面面相觑。
“娘,这赵翠莲心虚了!”杜青雪笃定自己的判断,她从赵翠莲的细微的表情,已经得出想要的答案。
杜云岚也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出来赵翠莲的慌张。
“二哥好惨!老婆被人偷了,还替别人养儿子!”
杜青雪皱眉,杜云亮不是个好东西,好吃懒做,当初卖她和弟弟,他最积极。
杜青雪小声劝说娘亲,“杜云亮惨不惨,我不关心。
如果官府能够找到于大勇,这还好说。找不到于大勇,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赵翠莲那个女人两面三刀,很快就能哄得外公外婆和二舅服服帖帖。
到时候家里没了钱,咱们母女母子三人日子更加艰难。”
杜云岚搂着杜清雪瘦弱纤细的肩膀,“青雪,别怕!再过几年你们就长大了,到时候嫁了人,娶了媳妇,日子就好过了。”
趁着大舅母李桂花和外婆正在屋里哭哭啼啼,没人关注她们母女二人的时候,杜青雪不停地劝解娘亲。
杜青雪不以为然,按照娘亲的想法,她已经能预想到未来,“留在杜家,你觉得我的婚事你能做得了主?
最好的下场,也就是找个像模像样,愿意找个出高彩礼的人嫁,把我嫁了。
如果他们像以前那样狠心,也会把我和弟弟卖到大户人家,做奴做婢,用你的性命要挟我们上交每个月的月钱。”
杜云岚听到女儿的话,顿时一阵心慌。
她想到了自己十岁的时候,就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
每个月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她就要把月钱一文不少地交到家里。
那时候家里穷,她也想爹娘过得好一点。
脑子也一根筋,愚孝。
大户人家搬到了府城,她每个月不能回家,父母也会捎信给她,说家里吃不上饭。
就这样干了六年的奴婢,身上攒了不足二两银子,其他的都被家里要走了。
做奴婢跟牲口一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简直不是人。
作为奴婢的女子,有几分姿色更可悲,被男主人看上,更是生不如死。
一想到那样的生活,杜云岚一阵后怕。
杜青雪虽然心疼娘亲,但也知道这时候必须下重药。
“弟弟那么好学,聪明伶俐,却没有因为没钱,不能读书。他只能在放牛的时候,偷偷地趴在私塾那边偷听。
大舅家的两个儿子杜青松杜青竹,他们这些杜家的孙子,却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屋里面读书,得到夫子的悉心教导。
我们继续留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头,只会被压榨为杜家做牛做马。愚孝的下场,会很惨。”
杜云岚捂着脸,羞愧自责,“都是我没用,我身上只有二两银子,这些年用了一些只剩下几百文。
我一个女人带着你们两个孩子,没钱没房,什么都没有。出去了,咱们三人可怎么活?”
看到娘亲情绪崩溃哭泣,杜青雪心疼,“娘,咱们现在不是有钱了吗?”
杜云岚听到这话顾不得哭了,赶紧捂住女儿的嘴,“那些银子绝对不能说,要是被你外公外婆知道,会打死我们的!”
杜青雪看娘亲吓成这样,小声说:“我不说,绝对不说。娘,你在家里收拾,我去打猪草。”
“肚子空空的,干活伤身体,吃完饭再去打猪草。”杜云岚舍不得女儿,把女儿带在身边。
且说杜村长带着杜老头和王里长一起去县城报官。
一行人抄近路小路走到半路上,看到路边有个浑身染血的汉子趴在路边。
有人过去查看,鼻尖闻到一股血腥,死人右后胸和左下腰,有两个血洞。
“村长,这个人可能就是青雪说的那个贼!”
杜村长、王里长急忙过去,“对,这人就是那个贼!这个人脸上还蒙着黑面巾呢!”
杜老头上前直接扯开昏迷汉子脸上的黑面巾,“这人应该就是于大勇!还有气,把他抬上牛车,正好送到县衙!”
卖货郎吓得面色苍白,瑟瑟发抖,于大勇真的被砍伤了!
一行人把于大勇抬到牛车上,直奔县城。
平静的县城里,因为杜家村的人告状,敲响了鸣冤鼓,热闹起来。
街上的人,纷纷看向县衙门口的牛那车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大周律例,明确规定。
老百姓击鼓鸣冤,县太爷就必须升堂。
县衙后院,一男子身着月牙白长衫面容温润,气质儒雅,正在跟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冷酷俊逸的男子下棋。